她转个身又开始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她脑海中浮现了张幼蓝那张沉静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多像一年前还没有和亲时候的自己,那样沉静,那样事不关己,也那样冷漠。可是,她知道熙牧野也许不会好好对待张幼蓝。他不喜欢她,她只是临倚为他张开的一个陷阱。以临倚对熙牧野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善待自己的屈辱的人。对于他涞说,张幼蓝就是他的耻辱,是临倚强加给他的耻辱。这场婚礼,是临倚自从和他第一次相遇以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唯一一次取得的胜利。
可是就在现在,就在婚礼即将举行的前一个晚上,临倚忽然后悔了。她似乎看到了张幼蓝将是另一个自己,只是自己在这深宫里苦苦挣扎,却还能遇上驭风皇帝这样的人。可是张幼蓝呢,熙牧野是冷酷的人,临倚可以想见她以后的生活将会是怎样,深宅大院,侯门深锁,她的青春只能在亲王府幽闭的大门里被无情的时光剥夺。这世界上又要多一个满怀幽怨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的幸福,由自己亲手断送。她忽然觉得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无比沉重,压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又换了个方向躺着,干脆将被子掀到一边。三月的夜,凉如水。她却干不到一丝的冰凉之意,只是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满腹心事。熙牧野的态度太奇怪了,让她不得不怀疑。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就这样人有临倚摆布,他必定会反击。可是临倚严阵以待这么长时间,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感觉好比蓄满力量的一拳挥出去却打空了,当还来不及撤回力量的时候自己的防备就是最脆弱的时候,敌人的反击往往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