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7年5月,我第一次阅读了一篇完整的短篇小说,那时我才七岁,从那时到现在,我如饥似渴地吞食我的手指所接触到的一切书籍。正像前面所说的,我早年接受教育时并没有进行正规的学习,读书同样也很没有章法。起初我只有几本凸印书,一套启蒙读本,一套儿童故事和一本叙述地球的书——《我们的世界》,我的全部书库仅此而已。我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上面的字磨损得无法辨认。有时候,莎莉文小姐读给我“听”,把她认为我能懂得的故事和诗歌写在我手上。但我宁愿自己读,而不愿人家读给我“听”,因为我喜欢一遍又一遍地读我觉得有趣的作品。
在第一次去波士顿时,我才真正开始认真地读书,那时,我被允许每天花上一段时间到学校图书馆读书。我在书架间自由地走动,选择自己喜爱的书籍。不管书中的文字我能认识多少,即便十个只有一个或者一页中才有两个文字认识,我仍然执著于读书。文字本身使我入了迷,但我没有有意识地把读过的东西都记到心里。然而在那段时期我的记忆力很好,许多字句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其涵义,但都记在了脑子里。后来当我开始了说和写的时候,这些字句很自然地冒了出来,朋友们都很惊奇我的词汇竟如此丰富。我其实是不求甚解地读过很多书的片断(那段时期我从未从头到尾读完过一本书)以及大量的诗歌,直到发现《方德诺小伯爵》这本书,我才算第一次把一本有价值的书读懂、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