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一刻,因为魏延龄对自己决绝的手段,他看清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最终的裁决。
可他无法告知任何人,无法求助于任何人。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苦守这个秘密,孤立无援地自救。
三万里弱水浩荡奔涌而来,他即将没顶,除了阿南、除了那一再出现的蜻蜓或蜉蝣,他已经没有其他能抓住的稻草。
四天后,徐州的消息终于传来,阿南离开了那艘船,有个少年已经雇好车在等她,两人一起往开封去了。
开封。
朱聿恒手边正有一封加急送来的奏报。开封地势低洼,今年入夏后,黄河上游降雨频仍,河堤难守。
一旦河堤失守,周边受灾百姓将何止万户。朝廷自然得派人前去督察,如今工部正上报了人选,请圣上选定。
朱聿恒略加思索,在上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毕竟,历年河堤数据,他都有所涉猎,就连工部主事也没有他精通。
临出发当日,他去宫中辞别圣上。
祖父勃然大怒,恼恨道:“工部这么多官吏,难道真的无人可用了?天下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你哪儿忙得过来?再者你刚休养月余,就要跋涉险地,此事,朕不赞成!”
朱聿恒忙笑着安慰祖父,说:“天下之大,万事纷纭,陛下忙碌大事,孙儿就略微帮您干些小事,本是分内事。何况孙儿将养月半有余,身体早已大好,陛下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