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菲菲没有说大话,很快,她的一篇描写她是怎么样眼睁睁地看着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放在阳光下被烤融化的作品被刊登在了《红领巾报》上。
倪菲菲是这个学校的才女和美女,大部分男孩子看见她都很自卑,尤其是这些女孩子们都率先发育了,每一个都比我们高。我甚至觉得,只有成熟潇洒骑着山地车的初中生才能享有她们。
但我一定要等到夏天,我一定要知道这几个女孩子究竟谁是我爱上的那个身影。我听着小虎队1989年的磁带入眠,那盘《男孩不哭》被我A面B面反复聆听。和那些喜欢快歌的同学们不同,我显得更加的深沉,我喜欢那盘磁带里的慢歌。我觉得他们是没有爱上一个人,所以他们才喜欢快歌,而爱上了一个人,他们就会喜欢上慢歌,因为你要弄明白,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是否贴合你的心境。
当时我最喜欢的歌叫《我的烦恼》,因为我下意识里已经觉得这段感情很悲观,因为我当时还没有一米四,而她们每一个都已经超过了一米五。这些都是我的烦恼。当时我认识的人之中有人面临下岗,有人决定下海,在一片烦恼之中,唯一的喜讯就是我的另外一个哥哥,他被提前释放出来了,可惜我对这个哥哥没有什么感情,在我比那时尚小的时候,他就进去了。当时正值1983年的严打之后,犯罪分子和企图犯罪分子都噤若寒蝉,但是过去几年,我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几起凶杀案,到处都疯传市长的女儿被社会青年强奸了,所以这个城市掀起了局部严打,一切刑事犯罪从快从严打击,尽量保持和大环境的同步。他是我的邻居的邻居的儿子,他叫肖华哥哥,也是我们最多讨论的对象。邻居的邻居是个屠夫,以杀猪为生。1987年一天半夜,肖华哥哥在街上溜达,结果被派出所民警盘问,并搜出了一把螺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