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命和语言的狂欢
感受是诗歌批评的出发点。比如任师的《我选择夏天》,本来是写野草肆虐的景象,但任师却把野草人格化,“又一年,野草把大大小小的路走完”。这种修辞手法给我当时的感受是震撼性的。
任师的成名作《初雪》给读者的主要感受就是缤纷。他自己曾说:“《初雪》是我生命和语言的第一场狂欢。”狂欢即词语缤纷,狂欢即语言盛宴。这首诗集中多种形态的物象表现初雪,起句“我开花了/水的花,洁白的缤纷”,表面写水写花,内里写雪。全诗读下来,“我”既是雪也是人,雪的美就是人的美,雪的感受就是人的感受,雪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从“水的花”这个暗喻开始,任师对喻体“花”进行丰沛的展开式书写,“连戏浪的水鸟也衔不去/我的一枝花朵/在羽翎上已经零落”,气韵生动,眼里是花,心里是雪。最后引进新喻体“白火焰”,则将喻体层面提升到新的维度,“我又开花了/纷纷的白火焰,烧毁了冬天”,这番叠加就是为了向世界敞开。即便抛却其中的意义部分,其所描绘的情境也已达到高度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