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诺碍于舅舅的情面,把位置给了腓列普,但薪水减去一半;每天下午五点还得由奚罗多去查账,把当天的收入带走。残废军人苦葫芦仍在报馆当差,跑腿,暗中也防着腓列普。那时腓列普行为还不错。六百法郎薪水,加上五百法郎荣誉团津贴,尽可以过活:白天不用生炉子,晚上凭着送票在戏院消磨,他只消管吃住两项就行了。约瑟走进去,苦葫芦头上顶着一叠印花税票正要出门,腓列普刷着他的绿布套袖。
他见了兄弟,说道:“咦!小家伙来了。好吧,咱们一块儿去吃晚饭,吃过晚饭上歌剧院。佛洛丽纳和佛洛朗蒂纳有包厢。我同奚罗多一起去,你也来,我替你介绍拿当。”
他拿起铅球柄的手杖,嘴里衔上一支雪茄。
约瑟道:“不行;我要去接妈妈,我们在外边吃包饭。”
“可怜的老人家怎么样?”
约瑟回答:“还不坏。我把父亲的像和台戈安舅婆的像重新画过了,我的自画像才完工,想画一张你穿着龙骑兵军装的像送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