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赵煜果然醒了。
木潸刚踏出重症楼层的电梯,就听着里头一阵喧哗。
医生护士在独立的重症监护室外战战兢兢围了一圈,木潸心一冷,扒开人群往里头望。
初醒的赵煜麻醉尽退,术后的疼痛一起涌上他脆弱的身体,那男孩咬着牙要去拔身上的各处导管,赵钰和几个壮年医生一起拦着,竟然还挡不住赵煜的手,赵煜的脑袋现在最是脆弱,经不得一点碰触,医生们胆战心惊地又挡又摁,一个个都出了一身的汗。
赵煜的喉咙处开了气管,赵煜发不出声,一激动,气管的开口处便咻咻往外喷溅出一两块带痰的血沫。
那血沫喷溅在雪白的床单上,惊心动魄的红。
医生们压着赵煜的手脚,终于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又过了一两分钟,暴躁的赵煜终于安静下来,痛到狰狞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下来。
医生们调整了各台机械后,纷纷退出病房。
木潸贴在玻璃窗上,雾气氤氲的视野中,赵钰握着赵煜的手,他的身体如脱力一般,缓缓坐倒在病床旁的地面上。
赵钰将脸埋在病床上,木潸看不见他的脸,但她可以在心中清晰勾勒出他现在的表情。
那一年,她被山中异兽狠狠咬去大腿上的一口肉,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姑姑便是这般,拉着自己的手,趴在床铺旁陪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