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眼含着泪花,躺在他的手掌上,他在大地上奔跑起来,风声在我耳边呼啸,吹得我脸上一阵凉意。
凉意越来越明显,风声也越来越大,我转头对陈小坤说:“你有没有觉得……”我愣住了,大喊一声:“快跑!”
一条龙卷风扭动着吞噬过来,大概有五六十米的直径,几百米高。但是这不是一般的龙卷风,它的上头连接着一个“黑洞”,吞没的一切都被吸到“黑洞”里没了踪影,就像一个倒悬在天空的、游泳池底的泄水口。
我和陈小坤跳下车顶,车厢已经被吹得“哐哐”响起来。我想去拿衣服,衣服瞬间被卷走了,我感觉脚下一轻,也被吹离了地面。我心想这次完了。
陈小坤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拉进车厢—他在我去拿衣服的时候已经钻进了车厢,一个生存主义者和一个文艺青年的思维是完全不同的。
我说:“你又救我一命。”
他说:“还没,跑!”
我们向车尾跑去,尖厉的气流声像一个老巫婆的尖叫,火车像一个感染了重伤寒的病人,剧烈地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