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愤青”所叫嚣的“基因合法性”,其实只是一个发泄的借口而已。真正地讲,基因的差异并不是分化两种人类的根本原因,我们大部分人的变异都是微小的,实际上和原种人没有多大差别,但它更像是一个胎记、一个符号,提示着一段历史、一段仇恨,告诉人们不平等要用不平等来偿还。
我的头脑中开始出现各种胡思乱想,如果她被抓住了会怎样?被送到猴子发电厂还出得来吗?以前我待的城区的发电厂后面有一条巷子,发电厂的一个小铁门就开在那里,我见过有“猴子”(我看了半天才确定是个人)从那里被扔出来,无疑是嫌他太瘦弱了蹬不动脚踏板了。他脑袋里的意识估计成了浆糊,说的都不是人话了,只会沿着巷子爬,第二天去看他还没爬出巷子,挨冻受饿,毒瘾发作,死得比鬼还难看。
想到这里我后背一阵发麻,我一把拖过老木问:“她跑往哪里了?”
老木瞪着眼睛看我,说:“去……去发电厂方向了。”
我蹭地站起来,迈步要走。
老木惊忙问:“你干什么去?”
我懒得理他,随手抓起一把餐刀,说:“我去杀了她。”
“喂,你……”老木在后面喊,“小心那娘们挠人!我看要不算了吧!”
发电厂周围是废墟地带,房子基本上都被冰川毁坏了,只剩下残垣断壁。大部分地方还没有化冻,也没有什么人居住。路边的残冰中还冻着一些老树桩,一旦冰化去就会有人把这些树桩挖去卖到黑市,给新兴贵族当柴火,那些阔佬们早已造好了壁炉,只等着柴火了。我想这里的环境正适合她兔子一样的行踪。走过几条坍圮的巷子,阳光倾斜地照在老墙中间,在经年的青苔上泛着光,满眼都是破败的景象,除了墙上的数字没有什么文明的信息遗留下来。这里以前是好些个单位的大院,我穿过一个院子时闻到了微微的霉味,这是好事情,说明现在的气候越来越适合孢子繁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