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妹妹我有脆弱的一面,但妹妹我也有刚烈的一面呀——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也是在我临出门之前给我傻哥哥的一个安慰,就好像在妓院和在监狱的妹妹看到哥哥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和不是人呆的地方去看望我,临到狱卒喊时间到了哥哥就要走了哥哥你走了妹妹我还要在这里留许多年他们怎么就给我判了个终身监禁呢这个时候妹妹不是为了自己的遭遇号啕大哭而为了不让哥哥挂念我眼中还露着微笑呢,老鸨又喊了一声“接客!”当我看着哥哥一步一回头担心地离去而妹妹我却掉头就朗朗笑着和迈着潇洒和风流的步子向另一个男人走去——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刚刚踏上社会和人生之路,就这样栽了跟头和落到了不怀好意的成年人给她设下的陷阱里,本来她应该很脆弱,但为了安慰比她更加脆弱的哥哥,她还要做出一种大义凛然的样子给人看呢。
但就像世界上所有脆弱面对世界的时候都是用一种外表的强硬、反叛、不合群和说些危言耸听的真理和真言,好像谁也对不起自己所以惹得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皱着眉头寂寞来做掩盖和掩护一样,说起来我也有些心虚呀——对于将来的日子。但我对哥哥没有什么要求。我以前没有指望你什么,今后我也不会幻想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哥哥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窗前手里牵着毛驴来搭救我。从今往后,你能照顾好你自己,也就是照顾好我了——因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和我就是你呀。说来说去我不还得叫你一声“哥”吗?这是我在上毛驴之前给你打电话想要告诉你的。虽然我也知道,这个电话永远是没人接的。我无非是用自己的传呼机在传呼自己罢了。就像我虽然知道这封信发出而没有收处,但在我出嫁化妆之时,还是趴在梳妆台前里唆地写了这么多。是我该走和该上毛驴和历史性回头的时候了。刘儿哥,纸短情长,就写这么多罢,等将来有一天再留言后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