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安德森之所以走向这一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是因为这一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提供了一种科学的和理性的分析,而不像历史主义的马克思主义那样,仅仅提供了一种经验的解释或者道德的批判。更为重要的是,这一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试图去融合某些历史的或经验的解释。他在反驳汤普森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编撰学的解释时指出:“结果是,理论的马克思主义必须被放弃。它自命为科学而且总是反启蒙主义的。然而,那种源自马克思的传统与这一理论相反,并且应该受到尊重……对于真正的历史唯物主义——‘这种开放的、经验的探讨传统始于马克思的著作,并且使用、发展和修正了他的概念’——肯定仍是极具价值的。”②在安德森看来,无论是经验的探讨,还是理论的研究,都是马克思主义研究中不可或缺的因素。
对于安德森而言,结构与主体之间的关系问题是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思想中所面临的也是亟待解决的一个最为核心的问题。他指出,结构与主体的问题“一直是解释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唯物主义之最重要和最基本的问题之一”。然而,作为历史唯物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并没有对这两种不同类型的机制做出统一、完美的阐释:他一方面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把历史变革的动力归因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在《共产党宣言》中又把历史变革的动力归因于阶级斗争。因此,安德森采用了阿尔都塞有关社会结构与社会主体关系问题的结构主义解释,形成了他自己对于这一问题的结构主义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