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几句,老军人又往椅子里坐下,待着不动;但尔维默默无声,只管打量着当事人。终于他像出神一般的说道:
“事情很严重。即使存在埃斯堡的文件真实可靠,也不能担保我们一开场就胜利。这桩官司前后必须经过三审,对这样一件没有前例的案子,非用极冷静的头脑考虑不可。”
“噢!”上校很高傲的抬起头来,冷冷的回答,“万一失败了,我是知道怎么死的,可是要人陪我的。”
那时他全无老态,变了一个刚毅果敢的人,眼中燃着悲愤与报复的火焰。
代理人说:“或许咱们应当想法和解。”
“和解!”夏倍上校嚷道,“请问我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代理人说:“先生,希望你听从我的劝告。我一定把你的案子当作我自己的事。不久你就可以发觉我怎样关切你的处境——那在司法界中几乎从无先例的。目前我先给你一个字条,你拿去见我的公证人,凭你的收据每十天向他支五十法郎。到这儿来拿钱对你不大得体。如果你真是夏倍上校,就根本用不着依靠谁。我给你的垫款是一种借贷的方式。你有产业可以收回,你是有钱的人。”
这最后一番体贴使老人眼泪都冒上来了。但尔维突然站起身子,因为当诉讼代理人的照例不应当流露感情;他进入办公室,出来拿着一个开口的封套交给夏倍伯爵。可怜的人用手指一捻,觉得里头有两块金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