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仍然保存着他的书信。一封封地重读这些信件时,便觉得他那时的笑容历历在目。三浦以孩子般的喜悦之情,把他日常生活的细节写了寄来,今年栽种牵牛花失败;有人让其捐助上野的育婴堂;梅雨季节大半书籍发霉;雇佣的车夫得了破伤风;去都座剧场看西方魔术;藏前(8)发生火灾之事……细细说来,实在难以尽述。其中最令他高兴的是他委托画家五姓田芳梅(9)画夫人的肖像画一事。他把那幅肖像画替换拿破仑一世挂在书斋的墙上,我后来也看到了,好像是一幅侧脸画:梳着西式发髻的胜美夫人穿着绣金线的黑花外套,手捧玫瑰花束站在镜前。可是,如今即便可以看到那幅画,当时那般开朗的三浦却永远看不到了……”
本多子爵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我正认真地听着,不觉心神不定地注视着他的脸,猜想是否子爵从韩国京城返回时,三浦已经不在人世。这时子爵似乎早已觉察到我的不安,慢慢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