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确累坏了许多老师,有几个甚至是同时被我累坏的。到了我开始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信心的时候,到了公众对我的进程发生兴趣,我的未来开始变得光明灿烂的时候,我就自己聘请老师,我把他们安置在五间相通的房间里,自己不间断地从这间跳到那间,同时接受他们的教诲。
我的进步真是一日千里!知识的光辉从四面八方渗入我那不断觉醒的脑子呀!我不想否认:我学习起来真是轻松愉快,左右逢源。我也必须承认:我没有夸大其词,当时不曾,现在更是没有。我用世上从来没有过的惊人的毅力,使自己达到了一个普通欧洲人的文化水平。这件事本身也许不值一提,然而正是它,帮助我走出了樊笼,替我开辟出一条道路——人类的道路。有一句德国俗话真是至理名言:走最难走的路。我正是这样做的,我走的正是最难走的路。我的路已经走完了,除了争取自由,但这本来不是我所选择的目标。
当我回顾我的发展道路,检阅我的成绩时,我既不妄自菲薄,也不志得意满。我双手在裤袋里一插,桌子上有的是酒,在摇椅上半躺半卧,望着窗外;要是来了参观者,我就以得体的礼节不卑不亢地接待他。我的经理坐在外面的接待室里;我一按铃,他就进来听候我的吩咐。我几乎每晚都演出,我的成就可以说得上登峰造极。当我深夜从宴会、科学界的招待会和社交集会回家时,总有一只半驯服的小黑猩猩坐着等我,我又像一只人猿那样,从她那里得到安慰。要是在白天,我看着她就受不了;因为她眼睛里有那种半开化野兽的凶光;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这是我无法忍受的。